人與人的相遇，就像兩條本是並排而行的平行線，繼而慢慢有所交錯，兩條平行線相遇時，所產生的火花，是耀眼而讓人著迷，然而這種火花終會燃燒殆盡，相遇的幾何平行線，烙下回憶的痕跡後，而終會返回原本軌道，繼續運行。把這種微妙的現象發揮至極致的，可說是每天上演相遇與分離的機場，然而當我們從上帝的視覺去俯瞰這個場景，會有何種感想？

在剛過去的五月，香港四處綻放著藝術宴饗，無論是Art Central、Art Basel，或是在香港周邊發生的藝術展覽，都灌溉著我們心中的藝術領域。筆者在遊走在Art Central的期間，看到熟悉的展品：在機場上方俯瞰機場跑道、或紅或黃的線條夾雜著停泊的飛機，有如抽像幾何圖像的照片，讓人觸發無限聯想。《Uncharted》這組照片正是筆者在數年前在位於九龍塘的藝廊The Spectacle Group看過、法國攝影師Antoine Gaussin的作品。Art Central展場展出的還有Gaussin的最新作品，筆者從與The Spectacle Group的職員交談中得知，YAS Digital Limited （YAS）與The Spectacle Group合作將Gaussin的《Uncharted》攝影系列的五幅作品納入NFTY 的承保範圍，成為全球第一項受YAS NFTY承保的藝術品。筆者繼而與Gaussin進行訪談，論及他的攝影藝術歷程，及他對NFT，以至藝術市場發展的看法。

培養藝術凝視

Gaussin在投身專業攝影領域之先是一位記者，但他早在青年時已對攝影、圖像有強烈興趣，他的家裡甚至設有沖哂用的黑房。他在大學修讀新聞及傳理學時決定更認真對待攝影，於是他入讀l’École de photographie de la Ville de Bruxelles ，一邊修讀新聞學，一邊學習專業攝影。「當我決意要在報館工作，懂得拿捏攝影的藝術是必要的，這樣我才可以更精準地傳達信息。」Gaussin道。隨後Gaussin在工作期間撰寫不少有關非洲、俄羅斯、蒙古、印度等出色的報導，在這段時間裡，他培養了某種凝視，他相信是這種凝視引導他塑造自己的視覺美感。

經歷幾年記者的職業生涯後，Gaussin漸對這個職業略感失望，繼而促使他更專注於攝影，尤其是在攝影棚、商業和建築等領域的攝影企劃。「事實上，正是這一系列特殊的建築攝影鍛練了我在構圖上的工藝，促成《Uncharted》的誕生。」他分享道。Gaussin當時的客戶是建造大型房地產的建築公司，他的上司非常欣賞他的工作，並給予他創作的自由，他便有了以照片的形式讓建築師的二維平面圖變得栩栩如生的念頭。在這次的合作企劃中，他第一次使用了堆疊方法，量度了透視視差和其他消失點的完整復雜性。 Gaussin認為如果不先經歷這些，他將永遠無法概念化《Uncharted 》系列。

不可能相遇的故事

《Uncharted》系列以一個乾淨整齊的構圖呈現，似乎將常態重新語境化，將人、文化和物體（機場跑道）並置，形成近乎幾何抽象圖像。機場是世界各地旅者出入頻繁的地點，卻鮮為人留意，是罕見的攝影藝術主題。

Gaussin指：「在我的藝術視野中，我喜歡具象抽象的想法，我喜歡展示完美真實事物的想法，我指的是具有超詳細圖像的『Hypertography』概念，即是以其他方式感知人眼無法提供的細節水平，但不一定通過它們的脫離上下文考慮和圖像隔離而直接解讀。因此，通過這種抽象圖像，觀者可以任由思緒遊走以逃離自己的想像。」

從一開始，《Uncharted》系列就是一個關於不可能相遇的故事——它背後的詩意是在飛機跑道上發生的相遇與分離。在日常生活中，驚喜的相遇和無疾而終的道別常常上演，在行走於日常的同時，我們同時消化著這些感受。Gaussin的作品，視覺上為我們帶來衝擊，同時讓我們思考相遇與分離的課題。Gaussin認為機場跑道是文化匯聚之處，也充斥著遊人交疊進出的痕跡，同時見證了他作為記者經常出國採訪的觀察。談到拍攝這輯作品最難忘的經歷，他指是第一次飛行拍攝。當他們在比利時機場上空盤旋準備拍攝，雖然團隊已在機場上空花了將近一個小時與控制塔保持聯繫，但當他問飛行員是否可以將自己定位在他們塔中控制器的前方，以便他可以從空中拍攝他們時，對方簡短地回答：「我認為我們今天已經得到了足夠的人情，很少有人能夠獲得這種待遇，我們不要濫用它。」這讓他意識到這些機會是非常難得，他指：「在這次令人難忘的飛行的最後幾分鐘，我在震動的機艙思考這宏偉的『遊樂場』，並抵達一個新的藝術視野。」Gaussin道。

《Uncharted》的拍攝一切總是提前做好準備，每次拍攝都是精準的計算，而正式飛行在某種程度上變成了把一切概念化的實現。 Gaussin表示，除了對記憶卡或更換鏡頭的一些擔憂外，總體來說拍攝都非常順利。另一方面，在獲得飛行授權的準備階段之先，經常會出現與各方周旋的拉鋸。「那是一場的行政之戰，卻是『征服無危，勝利無榮』！」Gaussin笑道。

NFT推動藝術向前發展

NFT數位加密藝術品已日漸普及，亦不再局限於平面藝術檔案，歌曲、影片、遊戲道曲，甚至是一則Twitter也有價有市。NFT意指「非同質化代幣」，是區塊鏈技術一種，每一個NFT都是不可替代的存在，具有獨特的數碼標記，每個NFT價值不同、不能分割也不能互換，可視作數碼藝術品的「數碼出世紙」。所以即使數碼藝術品在網上廣傳，或是被複製，「數碼出世紙」也能證明數碼藝術品的擁有權歸誰所有。至於NFT的交易貨幣：比特幣、以太幣等加密貨幣所採用的「同質化代幣」（Fungible Tokens）則是每個貨幣價值相同、可互換和分割。

對於自己的作品成為全球第一項受YAS NFTY承保的藝術品，Gaussin表示NFT是讓藝術得以存在和繼續興盛的絕佳媒介，它與新一代收藏家建立聯繫。Gaussin的NFT是由 The Spectacle Group的區塊鏈技術合作夥伴 NOIZ 鑄造的，而NFTY是一項嵌入式服務，可承保NFT 本身的丟失、數位錢包的遺失以及遭受系統黑客攻擊。Gaussin認為這讓收藏家在探索新的藝術媒介形式時可以更安心。

「考慮到今天圍繞NFT的炒作，我認為創建具有良好內在藝術價值的 NFT 很重要，這不應是僅僅為了創建 NFT 而創建 NFT。同樣重要的是，我們作為藝術家選擇與具相同理念並致力塑造環境潔淨、可持續和更具透明度的 NFT 藝術世界的策展人合作。只有這樣，我們才能通過 NFT 推動藝術行業向前發展。」Gaussin道。

藝術市場正朝一個嶄新的方向前行，而對Gaussin而言，藝術是一種頻率、一種情感，藝術家將其置於其作品中，並與它的接受者——觀眾產生共鳴。對他來說，藝術首先是一種情感的載體，旨在觸動人心。而他的創作宗旨是：追隨你的夢想，不要等到明天，因為生命正在持續發生。在未來，他將會持續創作NFT，並延續《Uncharted》系列，藝術正在每分每秒在每個大街小巷發生，能把握的，就是現在。

Antoine Gaussin

來自比利是的法國攝影師，他以「Rivages」默想系列和最新的「Uncharted」飛機照片系列而聞名。憑藉後者的作品，Gaussin 被選為 Fine Art Asia 2017 的頭條藝術家，並於 2020 年被任命為 Epson 歐洲品牌大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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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ntoine Gaussin 分離飛行線